Wednesday, October 31, 2007

沉默的可能性




1920年4月 梅蘭 - 下城,奧圖堡旅館

親愛的米蓮娜小姐:

我從布拉格寫給您一紙短箋,然後另一張從梅蘭。我沒有得到回信。


當然我的去信並沒有特別要求您迅速回覆,但如果您的沉默代表您有著的很好的生活狀態,以至於沒有心思去寫,那麼我便滿足了。


但是也有可能──也因此我寫信給您──可能我的紙條不知怎地冒犯了您(我的雙手多麼笨拙,所寫的全與所思所想相違背,這是有可能的),或者是,您先前提到的那些寧靜呼吸的時刻又再度過去,然後艱困的時光又到來了呢?如果是第一種可能,那麼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因為那是我目前的感受,而且它們是如此貼近我;如果是第二種可能,那麼我也不願多所猜測──我能怎麼猜呢?


──我只想問:為什麼不離開維也納一陣子?畢竟您不是尋覓歸處的流浪者。難道去波西米亞旅行將不會帶給您新的力量?如果出於哪些我不知道的原因,致使您不想去波西米亞,那麼可以去其他地方,或許來梅蘭也很好。您知道這裡嗎?

我等待著兩種可能。

要不您就持續地沉默,大抵意思是:「別擔憂,我真的很好。」

或者,妳寫給我幾行字。



真誠的卡夫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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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忽然覺得一點也無法記起您的臉。只有您穿梭在咖啡館桌間的模樣,您的身形,您的裙裝,這些仍在我眼前。

喜歡那樣的異地嗎?



1920年4月 梅蘭 - 下城,奧圖堡旅館

親愛的米蓮娜小姐:

連著兩天一夜的雨剛剛停,也許只是暫時停歇,但仍是令人快慰的事,我將它們寫進給妳的文字裡。儘管雨勢使人難受,在這個陌生地,在這處小小的異地,卻使我心靈舒暢。假如我的印象沒錯(記憶中那次偶然的、半沉默的短暫會面,是令人難以忘懷的),您也曾在維也納的異地感到愉悅。要是以後天候轉陰了,您也會喜歡那樣的異地嗎?(這真是糟糕的徵兆,我不該這樣寫的)

在這裡的生活一切都好,比較困擾的是我那終將一死的身軀,幾乎令人難以忍受。


我房間的陽台沉陷在一座花園裡,四周長滿了繁茂的灌木叢(值得注目的是這裡的植物,在布拉格的水窪都要結冰的天氣裡,它們竟在我的陽台前慢慢地開花了),陽光全然地照耀著(或有時天空烏雲密佈,像一週前那樣),蜥蜴與鳥,不同種的一對,牠們來我這裡拜訪──我多麼想與您分享梅蘭的一切──就在不久前,您曾寫信提到屏住氣息的感受,那感覺如此近,我幾乎可以感同身受信裡提及的形象與知覺,只是在這裡,感覺輕了些。

最誠摯的問候
您的F‧卡夫卡

Monday, October 15, 2007

Hola!瓜地馬拉 (序)

馬車,帶我走吧!船,把我偷走吧!
帶我走,到遠方。此地,土俱是淚。/波特來爾



夢境一。跟台灣的朋友們說,我接了一個到瓜地馬拉的工作,大致上有三種反應:一、很遠吧!二、中南美洲嗎??三、很危險吧!。第一種是完全沒概念型,第二種是有些微印象,第三種是被某些國際媒體誤導。不管是哪一種,可以確定的是結論是:「瓜地馬拉是一個既危險、遙遠又陌生的國度」。



夢境二。夢見與切‧格瓦拉喝咖啡。我說:「很久以前,我曾見看過你,我以為你只住在電影裡!」他回答我:「你在瓜地馬拉,我就近來看看你!」我說聲謝謝,正要讚美瓜地馬拉的咖啡風味時,他就突然消失…. 一個革命份子的熱情,果然遙遠又陌生。

夢境三。夢見自己在瓜地馬拉行走,玉米田與火山交錯著;湛藍色湖泊印照著繽紛的瑪雅編織;一群頭頂著農產品的婦人往我走來,她們熱情的跟我打招呼。我一身牛仔褲、T恤裝,一頭黑髮…遠處的正在休憩的工人呼喊為「Hola! 中國女生」。



夢境四。在猴鳴鳥叫聲中,我穿過熱帶雨林,來到一個大草地,草地上一座瑪雅金字塔發光閃耀著,金字塔與過去的不同,在於其左方處,有一排木板梯,給現代人攀爬用。在夢中,我爬上一座又一座的金字塔,然後在塔上吹涼爽的風。但腳卻止不住的發抖…




不是夢。這趟旅行比過去所有的旅程中的收穫都來得豐盛。不僅僅是因為對於瓜地馬拉的文化體驗,更重要的是認識了在瓜地馬拉工作的國合會團隊,他們認真的眼神,對我是最大的學習。這本書的成形,特別感謝國際合作發展基金會的周炎鑫處長及孫國祥組長,還有在瓜地馬拉的朋友們:向水松團長、瓜地馬拉大使館楊清翔秘書、羅吉俊、歐文凱、魏團長、向媽媽、役男阿山以及所有在瓜地馬拉的農耕隊員們。


ps.書來還在趕工。至少先告訴自己,序,寫完了。

Thursday, October 04, 2007

在瓜地馬拉上班

早上同事跟我說,她昨天趕案子趕到清晨四點,我說我還好,大約寫到兩點。

但我突然想到,在瓜地馬拉,
通常大家四點就下班,然後下班後去把一天的薪水花完。

我很認同在瓜地馬拉的工作方式,他們的心態是
:「慢慢來,工作做完了,就沒工作做了,不是很慘!」

至於,哪一種工作文化是文明的?
我認為是後者!

Tuesday, October 02, 2007

瓜地馬拉_說再見


人應該是要在走過一些很遙遠的路途,見過一些形形色色的人之後,才能聞到和平的味道吧!一個人內心的和平,是最最不可強求的. . ./瑤瑤


有大量的文字,還塞在身體裡,都還來不及吐出時,怎麼就要說再見呢?


無法承受的是,說再見的前一個夜,巴士在經過第一區時,那恐怖的、不和平氛圍,映著窗子跟我揮手。然而更恐怖的是,轉個街角來到會館,參與一場庸俗可笑的華僑晚宴,雖說是晚宴,卻是這樣的組合:很俗麗的華僑小姐+大舞台+阿扁照片+約翰走路+紅桌巾+塑膠餐具+大紅圓桌還有卡拉OK及聽不懂的廣東致詞。一切都像一場不願意再回顧的夢境。

在清晨四點,在這次旅行中,最舒服的一張床上醒來,匆匆收拾行李,趕到機場。飛機上,我默默的俯視著這個美麗的國家,跟他說再見。有滿滿的祝福,想留給這個國度,他給予我太多的學習,讓我瞭解自己多麼的不足!
再凝望一眼,然後說再見。